彝族人家(吉乃)

青藏高原行散记

蒋志聪(吉乃)

题记：2012年10月国庆长假还没有完就开始了我为期9天的青藏行旅游，回来后就一直在查看青藏高原拍摄回来的海量图片，一边欣赏着一路的别样的风景，一边思考着我有什么收获？由于行程匆忙没有写诗的灵感，姑且写点游记与大家分享啦。行程是从凉山乘火车到成都，又从成都乘火车到拉萨市。随团到纳木错，日喀则。返回：拉萨飞成都，乘火车回凉山结束旅游。纯属散文式记录体验感受，没有太多衣食住行攻略，请看客谅解。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仓央嘉措（六世达赖1683—1706）

2012年10月7日晚上到9日下午--坐着火车去拉萨

     一坐上火车就想起了徐千雅演唱的《坐着火车去拉萨》这首歌。“山有多高啊/水有多长/通往天堂的路太难/终于盼来啊/这条天路/象巨龙飞在高原上/穿过草原啊/越过山川/载着梦想和吉祥/幸福的歌啊一路的唱/唱到了唐古拉山/坐上了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呀/盛开在雪山下/跳起那热烈的雪山朗玛/喝下那最香浓的青稞酒呀//”。坐上火车用手机听完《坐着火车去拉萨》这首歌后，我想说的话都在歌词中了。其实我认识和向往青藏高原是从韩红的《青藏高原》开始的。“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索/那可是青藏高原？//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还是那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听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是8日，火车已过秦岭山脉。

     火车行进在黄土高原，车窗外的景象，对于初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我，陌生的新鲜感是我的期待，也是我内心理所当然的预期。然而，事实让我很意外，渐次进入我眼帘的白杨树、玉米、村庄等，让我有点恍惚：这些景象于我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列车正行驶在凉山大地。而我清楚地知道，这儿不是我的故乡。只是某种情愫已经油然而生，彝族有多个来源说，其中就有个北来说，说彝人曾经生活在青海、甘肃一带。

     列车继续西行，我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地撩开了湟水谷地神秘的面纱：湟水是黄河上游最大的一条支流，发源于祁连山系达坂山，向东偏南流径青海省首府西宁市及东北部几个县东下汇入黄河，湟水下切河床形成了沿河谷地。湟水河谷北面躺卧着达坂山，南面屹立着拉鸡山，西面纵立着日月山，谷地口朝东南，能吸纳东来水汽，又因谷地地势在青海较低，所以它成为了青海省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沿河谷地海拔略高于甘肃河西走廊各绿洲，地里的玉米正在收割中。

    玉米林（火车上拍摄）

     就这样，怀着一种略带疑惑而又近乡情怯的情愫凝坐车窗前，那些似曾熟悉的乡土景象已经丰满了我寂寞内心的全部念想空隙，尤其那围绕村庄的成片的玉米地，那是十月金秋的丰收，成片的玉米杆在微风撩拨而过时成群向钢铁巨龙致敬。最有诗意的是成片的白杨树，摇曳的身姿像身孕日丰的少妇一样美妙、红润。白杨树在铁路两边成现一片金秋，特别在水边，微风中的白杨树丰姿倒影在水中，舞蹈秋的神韵，在我还沉醉在秋的诗意和美妙的瞎想时，火车将我和我的梦载着抵达西宁，抵达我曾经的故乡。

    列车缓缓驶出西宁时天色已晚。西宁的凉爽和火车上的温暖相较，让人有了做梦的心意。然而，我想看看青海湖的神韵，只是火车抵达青海湖边时，我只能在朦胧中欣赏从高原荒原过度到一幅塞外景象的青海湖湖畔草原的广阔和水色的美丽。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火车绕着青海湖跑了很长时间，但天色渐深，我只能在不情愿中等待进入梦乡。火车到达格尔木时已是9日2点过了，本想下车擦一下车窗的，可列车员没有让我下车，无奈只有继续做梦。

     等我醒来时，时间已是9日凌晨，朦胧中地势渐趋平坦，窗外也豁然开阔了。火车开始飞驰在平坦的高原上，路两侧看不到一棵树、一个人，牛羊也没有。映入车窗的是排列齐整的似乎没有尽头的电线杆和成片而已干枯的草。天空很低，大地很厚，远山很静默，雪线很美……然而这里不是草原，这里是广袤的荒原，有着死一般寂静和漠然的荒原。在这样的荒原上，枯草似乎是这里唯一的统治者，而那一排齐整地矗立在路旁的电线杆，如同一个个墓碑，让我心生敬意又让我浮想联篇，似呼是筑路勇士们的丰碑。让人感受到了当年筑路大军战天斗地的火热场境和大无畏的精神。

三江源沱沱河（火车上拍摄）

     火车继续南行，突然，一个小镇进入了我的视野。在这广袤、静默，甚至死寂的荒原，这个小镇的跃出有点突兀，这就是沱沱河镇。由于天还没有大亮，没有看到一个行人。认识沱沱河镇是因为它是一个气象指标站，是影响四川冷空气的主要路径之一。但这个突兀出现在荒原上的小镇神秘就是这么让人赋予联想，它给我的那种神秘和诡异，以及空灵的感觉，让我产生了很多的遐想……火车继续奔驰在荒原上，远处的雪上与小镇形成一幅美妙的画面。

     与沱沱河镇同名的沱沱河，是三江源头，长江的正源（长江北源为楚玛尔河，南源为当曲河）。沱沱河气势非凡，河水在宽广平缓的河滩上恣意流淌，像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以天地作案几任意挥毫，绘就一幅诗意、状美的抽象画。沱沱河从各拉丹冬的姜根迪如冰川发源时，是一些冰川、冰斗的融水汇成的小溪流，然后向在巴冬山下汇集了尕恰迪如岗雪山的冰川融水，继续向北，小河两边的谷地中还有许多密如蛛网的水流，这里是沱沱河的上源。沱沱河又称托托河、乌兰木伦河，蒙语意为“红河”，位于中国青海省西南部。发源于唐古拉山脉主峰格拉丹冬西南侧姜根迪如雪山的冰川，冰川尾端海拔近五千五百米。

     此时窗外，天已大亮。列车上的同伴们大多已在展望窗外的西藏高原风光。由于这趟列车从西宁到唐古拉山是在夜间行驶的，沿途的风光已经错过，包括寥廓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而从唐古拉山到拉萨，正好是一个白天，这无疑是令人兴奋的。于是，我调试好相机，将目光投向窗外等待我心中的神景。 

     心想今天阴霾的天气可能让我看不到高原的蓝天白云和雪山草地美轮美奂的画卷时，随着火车的南行，海拔的降低，天空渐渐地露出了笑脸。这是一列从成都开来的列车，穿越4省区，满载着向往圣城拉萨的心奔突在天路上。早忘了在成都填健康表时的忐忑之心，忘了高原反应。身体是疲惫的，但心灵是幸福的，因为它承载了许多梦想。然而，我的梦想不是拉萨，那是佛教朝圣者的梦想，因为我是毕靡教的信徒。它承载的是我对天路的梦想，是对天路上莽原、通透、大气、豪迈，甚至荒凉的梦想；是大诗人昌耀诗歌里的青藏高原。  

     在开往拉萨的列车上用长焦拍摄下藏野驴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列车通过一片草原时，随着旅客们的欢呼，在距列车几百多米远的草原上出现了一群藏野驴，可能是火车见多了，它们无视列车的声音，低头吃草，没有了跑动的警觉和张望。由于换镜头我没有拍到结成箭形航队的藏野驴群也没有看到纵横奔突在莽原上的藏羚羊群，只拍到几只悠闲吃草的藏野驴。尽管我一直充满期待地盯着车窗外，然而此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藏野驴。我知道此次青藏行我是无法近距离看到它们的温柔的，更无法置身于莽原凝视它们沉默的弯角。 

     藏野驴是可可西里最具最具代表性的动物，那么整个青藏高原最具代表性的动物则无疑是黑牦牛了。因为在青藏高原的旅游景区，看到的白牦牛要么是染白了的黑牦牛，要么是从甘肃武威天祝藏族自治县（白牦牛唯一产地）引进的。黑牦牛才是青藏高原的原生动物，黑牦牛的美如同青藏高原一样厚重。在开往拉萨的列车上，车窗外成片的都是黑牦牛。

     沿途依旧是荒芜寥廓的原野和蓝的透彻，低的诱人的天空，以及洁白而形状变幻莫测的云彩和莽原上突兀出现的各种形态的山体。近景是坚硬的山脊，远景是披着冰川或雪衣的圣山。而火车窗下是透着湿气的地衣，以及顺着地衣流动的细流和密布着流水痕迹的河床。高原上有很多小湖，大小不一，最大的是错那湖。高原上的油路笔直而孤寂。

     错那湖位于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安多县，是怒江的源头湖，海拔4800米，面积约300平方公里，是世界海拔最高的淡水湖。唐古拉山脉南部河溪均汇入错那湖流入怒江。传说错那湖曾是西王母的沐浴之地，是藏民心目中的神湖。秋季的错那湖绿水清漪，山水相映，是野生动物理想的家园。

     随着火车的继续南行，高原的海拨越来越低，莽原渐渐远去，有了种植青稞的土地和正在收割青稞的藏民，拖拉机拖运着青稞，青稞地边出现了成群的绵羊和黑牦牛，路边的村落越来越多，房屋越来越漂亮，桥头的经幡随风飘杨。列车终于接近拉萨了。身体早已疲惫，尤其是眼睛。拉萨火车站现代而富有民族特色。经过44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终于到达圣城——拉萨。

高原上的藏民（火车上拍摄，有玻璃，下同）

藏族人家（火车上拍摄）

     谢谢！请看后续《青藏高原行散记 2012年10月10日--圣城拉萨》。

注:《坐着火车去拉萨》发表在2013年《文昌文艺》第一期和《中国气象报》2013-10-24(总第3290期，云海第1276期)气象报四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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